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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说开封古今的巷(上)
​八朝古都、历史文化名城开封,素有“七角八巷七十二胡同”之说,阅读1999年开封市民政局编写的《开封市地名志》(主编张景合 副主编郭德广 裴云)一书发现,开封果然有巷八条,分别是:前保定巷、后保定巷、南京巷、金奎巷、南聚奎巷、东聚奎巷、贤人巷、双龙巷。而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,北宋时期的东京开封竟有名巷二十余条。
说说开封古今的巷(上)
来源:汴梁晚报 作者:汴浚 发布时间:2022-04-25 09:43:55

八朝古都、历史文化名城开封,素有“七角八巷七十二胡同”之说,阅读1999年开封市民政局编写的《开封市地名志》(主编张景合 副主编郭德广  裴云)一书发现,开封果然有巷八条,分别是:前保定巷、后保定巷、南京巷、金奎巷、南聚奎巷、东聚奎巷、贤人巷、双龙巷。而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,北宋时期的东京开封竟有名巷二十余条。 

先来具体看看东京开封的老巷子。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二《朱雀门外街巷》一节,记载有麦秸巷、杀猪巷、武学巷、老雅巷、宜男桥小巷,《东角楼街巷》一节记有南通一巷,《潘楼东街巷》一节记载有榆林巷、枣冢子巷、鸡儿巷,《酒楼》一节记载有安州巷,卷三《大内前州桥东街巷》一节记载有袜袎巷,《寺东门街巷》一节记载有录事巷、绣巷、小甜水巷、第一条甜水巷、第二条甜水巷、第三条甜水巷,《上清宫》一节记载有鹿家巷、炭场巷、草场巷、油醋巷、卸盐巷,共计二十余条。为什么东京开封的巷子比如今开封的巷子多那么多呢?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当时的开封是北宋都城,人口150多万,皇城面积比如今的开封大得多。 

再来看看当时东京开封这二十余条巷子的具体位置、巷子里人们的生活状况及特色。 

麦秸巷:此巷位于东京开封内城之朱雀门外,朱雀门大街上的第一条小巷。这里是东京开封一个重要商业区。麦秸巷与状元楼很近,状元楼是为外地举子所设的安歇之所。麦秸巷内可谓藏龙卧虎之地。据宋人张师正《括异志》卷五记述“李比部从周,景祐四年随乡书来京师,从数同人僦舍于麦秸巷”,其余皆妓馆。 

杀猪巷:这是朱雀门大街上的第二条巷子。杀猪巷,顾名思义,肯定与杀猪有关,是杀宰生猪的场所还是屠夫居家之地不得而知。 

武学巷:位于蔡河上的龙津桥以南。这里是一处风景秀丽之地,巷内有“曲子张宅、武成王庙”之说。先说“曲子张宅”。宋徽宗政和年间,与滑稽无赖之魁首曹组等齐名的张袞臣,供奉禁中,号“曲子张观察”。 由此可知,张袞臣其艺甚精、独步一时,享有赐宅之隆遇。再说“武成王庙”。据《宋史》卷一百零五《礼志》载:“太祖建隆三年,诏修武成王庙,与国学相对,命左谏议大夫崔颂董其役,仍令颂检阅唐末以来谋臣、名将勋绩尤著者以闻。”由此可知,武学巷是彰显各路文武人才功名之地,而非普通人家居住的小巷子。 

老雅巷:位于朱雀门外街巷区域之内。这一带是东京开封风光秀丽之地。近东即迎祥池,夹岸垂柳、菰蒲莲荷,凫雁嬉戏其间,桥亭台榭棋布相峙。岂不雅哉?“雅”这个字,在开封自古以来就是对人和物最好、最高的评价,再加上个“老”字就更不得了了。 

宜男桥小巷:宜男桥是东京开封蔡河上十三座桥中的一座。何为宜男?是否与夫妇生育重男轻女有关?答案是肯定的。在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五《娶妇》《育子》两节中就有很好的解释,文中生动描述了一个“围盆”的习俗:“亲宾盛集,煎香汤于盆中,下果子彩钱葱蒜等,用数丈彩绕之,名曰围盆。以钗子搅水,谓之搅盆。观者各撒钱于水中,谓之添盆。盆中枣子直立者,妇人争取食之,以为生男之征。”这种习俗在中原一带一直沿袭。宜男桥小巷,虽名曰小巷,因宜男,大概也是当时东京开封房地产开发的黄金地带。 

南通一巷:此巷位于东角楼街巷区域之内,乃铺席要闹之地。《东角楼街巷》一节中记载南通一巷“谓之界身,并是金银彩帛交易之所,屋宇雄壮,门面广阔,望之森然,每一交易,动即千万,骇人闻见”。看来南通一巷非同一般街巷,而是大名鼎鼎的大宗商品交易场所。更为重要的是,此巷距东京开封的瓦子勾栏很近,“街南桑家瓦子,近北则中瓦,次里瓦。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。内中瓦子、莲花棚、牡丹棚、里瓦子、夜叉棚、象棚最大,可容数千人……瓦中多有货药、卖卦、喝故衣、探搏、饮食、剃剪、纸画、令曲之类。终日居此,不觉抵暮”,还是游乐玩耍的一个好去处。 

榆林巷(东榆林巷、西榆林巷):此巷位于潘楼东街巷区域之内,分东、西两巷,与东京开封当时的鬼市很近,“又东十字大街,曰从行裹角,茶坊每五更点灯,博易买卖衣服、图画、花环、领抹之类,至晓即散,谓之鬼市子”。如今的开封鬼市仍在继续,天不明货摊就摆在路边,顾客开始挑货。这里大多是旧货处理之地,故衣旧褥价格便宜且实用。此外还有古董市场,老画故书、奇石旧瓷等应有尽有,其位置在被填埋的惠济河上,现称内环路。吕本中《东莱紫微师友杂志》记载:“元丰间,亲丧服除至京师,寓予家榆林旧第。日以粗饭置一盆,又以一盆盛菜蔬,兄弟分食之,甘如饴蜜,不求于人。”宋代《异闻总录》载“吕文靖公宅在京师榆林巷。群从数十,遇时节朔望,则昩旦共集于一处,以须尊者之出”。这里所说的主人公吕文靖者,乃北宋名相吕夷简(978年~1044年),他辅佐年幼登基的宋仁宗正确处理了当时的诸多问题,保证了社会安定和经济发展,在历史上留下了千古美名。所以说按今日的说法,榆林巷吕夷简的京师老宅应属名人故居才是。 

枣冢子巷:《东京梦华录》唯一对此巷进行了注释——“东曲首向北墙畔单将军庙,乃单雄信墓也。上有枣树,世传乃枣槊发芽,生长成树,又谓之枣冢子巷”。何为枣槊,用枣木做杆的丈八长矛是也。也就是说单雄信用的丈八长矛,其枣木杆发芽而成了一棵枣树。这似乎也符合自然界的规律,如同插枝成柳一般可能。也许这仅是个民间传说而已。 

鸡儿巷(东鸡儿巷、西鸡儿巷):据《潘楼东街巷》记载:“先至十字街,曰鹩儿市,向东曰东鸡儿巷,西向曰西鸡儿巷,皆妓馆所居。”虽说鸡儿巷是妓女集中的地方,但宋时的妓女和今日的娼妓不能画等号。她们除了卖身还要卖艺,甚至卖身是次要的,她们要有出色的诗词歌舞能力,故有“伎女”之称。北宋大诗人、太学博士陈师道(1053年~1101年)在《后山诗话》中写道:“往时青幕之子妇,妓也,善为诗词。同府以词挑之,妓答曰:‘清词丽句,永叔、子瞻曾独步,似恁文章,写得出来当甚强。’” 

安州巷:此巷是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二《酒楼》一节中唯一记载的巷子。先说酒楼。孟元老十分生动具体地记载了当时东京开封的酒楼,像白矾楼就是其中最为宏伟高大的一个。打破唐代坊市制度的东京开封商业发展兴旺,高层酒楼面街而建,开创了世界酒店的新纪元。在唐代坊市制度下,唐代朝廷对城市居民的建筑高度有严格要求,是不准建楼的。白矾楼“后改为丰乐楼,宣和间,更修三层相高,五楼相向,各有飞桥栏槛,明暗相通,珠帘绣额,灯烛晃耀”。像白矾楼这样规模的酒楼在当时的东京开封至少有三十三家,亦说有七十二家,皆为“正店”,其余谓之“脚店”,系卖酒的零售小店兼经营下酒菜和充饥饮食之店。再说安州巷。古时的安州一说是指今日山西省长治市,与河南省界相邻,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二《酒楼》一节中专门记载了一些在东京开封小有名气的脚店。当时北宋朝廷实施酒类销售的国家管制,主管批发业务的是七十二家正店,而面向消费者的是众多脚店。文内记载:“卖贵细下酒,迎接中贵饮食,则第一白厨,州西安州巷张秀,以次保康门李庆家,东鸡儿巷郭厨,郑皇后宅后宋厨,曹门砖筒李家……”可以说,安州巷是名厨张秀所开的脚店所在之处,类似今日的私家菜。 

袜袎巷:这条巷子记载在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三《大内前州桥东街巷》一节中。何为袜袎呢?乃袜筒、靴筒是也。此巷的名字很形象,巷子看来不长、不宽,形如人脚上穿的袜靴。不过纵看此巷所处的位置却不一般,孟元老写道:“街西保康门瓦子,东去沿城皆客店,南方官员商贾兵级,皆于此安泊。近东四圣观、袜袎巷。以东城角定力院,内有朱梁高祖御容。出保康门外,新建三尸庙、德安公庙。”

责任编辑:刘薇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