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牛，“坤像地任重而顺，故为牛也”。 

传说十二生肖排列次序，原本牛在先。老鼠有异议：“究竟谁大谁先，应走出家门让世人评说。”牛之个大，人们司空见惯，不足为奇。老鼠常于夜间活动，偶然现身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称奇，惊呼：“好大的老鼠！”就这样，老鼠争得第一，牛甘居第二。 

牛爷爷是森林世界公认的谦虚人，很受大家尊重。小白兔夸它：“牛爷爷的劲儿最大了！”“嗳，过奖了，犀牛、野牛劲儿都比我大。”小山羊夸它：“牛爷爷贡献最多！”它就说：“嗳，不能这样讲了，奶牛吃下的是草，挤出的是奶，它的贡献比我多。” 

有牛如此谦逊低调，值得“假大空”者学习。 

二 

“牧童避雨归来晚，一笛春风草满川”，陆游短短两句七言，把牧童的欢快活泼、田园生活的无忧无虑表现得一览无余，像是清亮明快的水彩画。 

“借问酒家何处有，牧童遥指杏花村”，杜牧笔下的放牛的孩子，或许正闲坐牛背，横笛而歌，悠然的牛儿，信步漫草，那是一幅怎样的田间写意呵。 

“草满池塘水满陂，山衔落日浸寒漪。牧童归去横牛背，短笛无腔信口吹。”南宋诗人雷震笔下的牧童横坐在牛背上，缓步而归，欢快地吹起了短笛。好个“无腔信口”，牧童的快乐自由同牛的安闲满足相通相映，真是悠然自得、趣味无穷。 

写至此，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放牧的情景——暮归的老牛，牧歌，笛声，随风飘荡的思绪。于是，轻轻吟唱——走在乡间的小路上/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/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/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…… 

三 

牛有角，但那已不大像厮杀的武器，更像是一件对称的艺术品。 

牛是少数不制造秽物的动物之一。牛粪是干净的，不仅不臭，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草的清香。 

“耕田、拉车、供肉、产奶”，只要对人有利，牛总是不辞辛劳，甘心奉献。它以草酿就的力量，不仅服务于人类，更向我们昭示了一种精神，一种哲学。 

柳宗元写过一篇《牛赋》，称赞牛“牟然而鸣，黄钟满脰。抵触隆曦，日耕百亩。……陷泥蹶块，常在草野。人不惭愧，利满天下。” 

四 

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，这是鲁迅先生对牛的赞美，也是对自己的要求。我们对照了吗？ 

唐朝诗人刘叉在《代牛言》中说：“渴饮颍水流，俄喘吴门月。黄金如可种，我力终不竭。”我们做到了吗？ 

拓荒牛粗犷雄伟，重心向前，坚韧不拔。我们对待工作是不是这样呢？我们敢不敢勇当创新发展的“拓荒牛”？ 

对牛，我们当有所学有所不学。不能学牛气冲天的牦牛——脾气大，动不动就眼红、角顶、腿踢、尾巴甩，斤斤计较、相互争斗；也不能学固步自封的羚牛——安于现状，小富即满，思想禁锢。 

五 

浩如烟海的联苑中，有诸多咏牛妙联趣事，牛年读来，颇有情趣，或诙谐幽默，或针砭时弊。 

著名爱国进步人士、民主革命家张难先撰写过这样一副对联：“拍马吹牛，是真类狗；攀龙附凤，不如养鸡。”通俗的联语，讽刺了当时政治腐败。 

老舍先生作一自题联：“付出九牛二虎力；不作七择八凑文。”此联平易朴实，是老舍先生严肃认真创作态度和一丝不苟治学精神的生动写照。 

“和马牛羊鸡犬豕交朋友；对稻粱菽麦黍稷下功夫。”此联明白如话，旗帜鲜明地提倡深入农村、接触社会的教育制度。 

“丑时春到户，牛岁福临门”，牛年到了，无论在哪个舞台、扮演哪个角色，我们不要别人任何的赞美之词，除了——“你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