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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暖的布鞋母亲的爱
我童年时农村家家都很贫困,通常物尽其用,一件衣服老大穿小了老二穿,然后老三承接……有俗语说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。
暖暖的布鞋母亲的爱
来源:开封网-汴梁晚报 作者:李庆华 发布时间:2021-01-04 08:20:25

我童年时农村家家都很贫困,通常物尽其用,一件衣服老大穿小了老二穿,然后老三承接……有俗语说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。即便不能再穿了,最后也能成为做布鞋底子的好材料,妈妈的手特别巧,她把一些破棉布都积攒起来做布棉鞋用。记得小时候,入冬以后每天晚上家里的床头边上常放着两样东西,一个是针线笸箩,一个是鞋样本子,里面放着妈妈用牛皮纸裁剪的大大小小的鞋样和各种绣花底版。每次放学回家,看见妈妈帮人裁剪时的样子,就觉得妈妈好美!

我们一家人穿的鞋都是母亲一人做的。每年秋后种完小麦,母亲就把我们那些穿得不能再穿的衣服找出来,把那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破布洗干净晾干,把布一张一张抻直平铺在方桌上,每铺一层,都刷上用面粉和玉米汤调制的糨糊。十几层被糨糊粘在一起的碎布贴在门板上或者墙上,在烈日的曝晒下变得坚硬,这就是做鞋必不可少的原材料——袼褙。

秋天转凉时,母亲就该为孩子准备秋冬的鞋了。母亲取出那些袼褙,比着鞋样用剪刀裁剪鞋底。最使人难忘的是纳鞋底。母亲往往在两层袼褙上垫上一层层破布,使鞋底增厚,再覆盖一层较新的布在上面,这样既好看又耐穿,但却增加了纳鞋底的难度。母亲就把顶针套在右手中指上,顶针上的小坑坑正好固定住纳鞋底用的针以免打滑伤手。别看顶针小巧,威力可大着呢!没有顶针做“开路先锋”,纳鞋针是无法穿透厚实的鞋底的。母亲的手指常常被刺出血来滴在鞋底上。每当看到那粘有母亲血痕的新布鞋,我的心就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隐痛,母亲为了我们,付出了太多、太多…… 

布鞋伴着我走过小学和初中。上高中后,有了运动鞋。但是,布鞋还是时常穿在脚上。时隔多年,穿上商店卖的皮棉鞋时我依然怀念母亲做的布棉鞋,是母亲做的布棉鞋温暖了过往岁月的那些冬季。我在镇上的初中读书,离家有十多里。我们农家孩子不到寒冬,不会穿保暖的鞋,总是穿着单鞋。一天上午,气温骤降,阴沉的天空飘起鹅毛大雪来,不一会儿,地上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。下午上课不久,班主任把我叫出教室,走廊上站着我的父母,母亲腋下夹着新棉衣,手里拿着新布棉鞋,他们头上有零星的雪花,来不及拍打身上的雪就急切地来到我的跟前,父母红红的脸上流露着焦急的神情。穿上新棉衣,接过母亲手中的新布棉鞋,摸着那均匀的针线纹路,阵阵暖意弥漫全身。目送父亲搀扶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身影,我的眼泪簌簌而下。 

一晃20多年过去了。现在母亲已经年逾古稀,步履不再矫健、手脚不再灵便、老眼已经昏花,可母亲的布鞋带给我的温暖却深深留在我的心坎上。


责任编辑:刘薇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