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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开封市井旧事(下)
文丐专找高门楼的人家和铺面大的生意乞讨,在墙上题些吉祥的诗词后,便静候施舍,绝不强求,遇到不识文不懂诗的主儿,恭候片刻就怏怏而去。后来国家修筑了开柳小铁路,再也不用架子车运石头了。如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,这些架子车都不见了。
老开封市井旧事(下)
来源:开封网-汴梁晚报 作者:汴浚 发布时间:2020-11-09 08:55:33

六是大力丸。一说大力丸,老开封人就会想起大相国寺一进门西侧马华亭家的铺子,其铺子当门支有膏药锅,专卖大力丸。我国著名爱国学儒张履谦先生在1937年8月对开封教育实验区进行调查研究,写就《相国寺民众娱乐调查目录》一书,其中对马华亭及其制作的大力丸有着详细的记述——“马先生除武术精通与能自制大力丸外,个人还能摄骨”“马华亭自造英雄大力丸专治一切,列于后:跌打损伤,五痨七伤,半身不遂,固本壮精,咳嗽吐痰,呕吐心血,心胀胃满,胃气疼痛,红白痢疾,鸡鸣泽泻,黄病膨症,风寒气喘,周身无力,筋骨疼痛,脱肛不起,遗精白浊。”他的大力丸“公安局化验准予专卖”,能治这么多病,马华亭的大力丸当然销路不错。其实大力丸可不能算是江湖假药,它还是有本有源有方的,只不过被旧时的江湖玩家所利用而毁了名声。清代著名中药中医家张璐所著《本经逢原》卷四中收录有大力丸的配方:人参、枸杞、五味子、锁阳、熟地、当归、茯苓、杜仲、泽泻、肉桂、黄柏、蜂蜜等,功效:增力、健体。

七是叫花子。开封人俗称要饭的,旧社会的河南,老百姓受“水、旱、蝗、汤”之害,逃生要饭的成群结队涌向省城开封。长期以来,他们要饭到各家各户、乞讨及各行各业。作为最弱势的人群,虽说不上拉帮结派,但确实已形成不可小看的丐帮。我市著名画家郭述文先生著绘有《汴梁旧事》一书,其中第47节为《旧开封的丐帮》,从中我们可以了解他们的辛酸苦辣和不能不承认的乞丐文化。丐帮分为响丐:其以吹唢呐、笙为主,以吹竹子筒、敲骨板、打莲花落为辅助手段,造成声势,求得回报。蛇丐:以玩弄大小几条蛇招人吓人。蛇丐多多少少会点武术拳脚,讨钱要饭的效果一般都比较好。文丐:天下无奇不有,肚里喝过墨汁,能断点诗文的人也有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,他们被称为文丐。文丐专找高门楼的人家和铺面大的生意乞讨,在墙上题些吉祥的诗词后,便静候施舍,绝不强求,遇到不识文不懂诗的主儿,恭候片刻就怏怏而去。叫街丐:他们不穿街走巷,专找闹市、要道、集市和庙会作为乞讨之地,无论春夏秋冬一律不穿上衣,光着膀子用半截砖拍着前胸喊:“寻儿好吧!寻儿好吧!”下面咱听一段响丐在一家大杂货铺前说的莲花落——“正行走,抬头看,眼前就是杂货店。杂货店,杂货行,走过苏州漂过洋。海参海带出海外,陈州出的黄花菜。小小胡椒圆又圆,漂洋过海到河南。掌柜好,生意旺,光收现钱不赊账。大生意,样样全,老板不在乎那几个钱。给了馍,赏了钱,磕头作揖,祝咱掌柜收钱忙得不得闲!”

八是架子车。20世纪50年代~70年代,在开封拉架子车的主要是搬运工,那时街头的大小汽车并不多,拉各种货物的架子车来来往往满街都是:一是拉面的架子车。那年头粮食定量供应,家家除了户口簿还有一个面本,凭面本到指定的粮站购粮。从南关面粉厂到各粮站,都是搬运工拉着一袋一袋的面往粮站送。二是拉菜的架子车。那时群众吃菜主要是到菜点去买,菜的品种也不多,豆芽、豆腐还要凭豆制品票,拉菜的架子车天天忙个不停。三是拉石头的架子车。对开封来说黄河防汛是天大的事儿,防汛用的石头在开封火车站货场被卸下火车,要用架子车运到黄河沿儿,几十辆装满石头的架子车排成长长的车队由南向北门方向奔去,场面相当壮观。后来国家修筑了开柳小铁路,再也不用架子车运石头了。四是拉垃圾的架子车。从每天下午到傍晚,环卫处的清洁工就会拉着架子车,手摇铜铃,沿大街小巷收集垃圾。五是拉粪的架子车。这是一种装有大粪箱的架子车,每天一大早,清洁工人就开始工作。那时没有水冲式厕所,都是敞开式的旱厕,清粪工作量很大,连首都北京也不例外。如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,这些架子车都不见了。

九是贮菜过冬。对老开封来说贮菜过冬是有历史传统的,宋人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》卷之八《立冬》一节中记载:“立冬前五日,我西御园进冬菜。京师地寒,冬天无蔬菜,上至官禁,下及民间,一时收藏,以充一冬之用。”这段话说得很明白,1000多年来一代代开封人都是这样生活的,到了冬天要贮菜。不过历经社会变迁,特别是进入21世纪,这一现象已成为过去时。以前立冬前后,每家每户以及机关单位食堂都要购进大量的大白菜、红白萝卜与大葱,于公于私这都是件大事,被人戏称为要打一场贮菜过冬的“人民战争”。这场“人民战争”后来为什么结束了呢?简单地说,广阔的农村大地上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现代化的蔬菜大棚,一年四季都能种植过去不同季节才能采摘的蔬菜。另外许多地方都建有保鲜冷库,且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拥有能使蔬菜保鲜的冰箱。你说谁还会慌着去贮菜过冬呢。

老开封市井中这几件旧事说完,咱再来说说怀旧。据心理专家认为,怀旧是人类心理活动中偏健康的一种,对维持与提升人类的身心健康有积极作用,有时还能升华到艺术和商业层面,可以创造价值、陶冶情操。其实从历史层面看,历史本身就是一个宏大的叙事,有旧事有新事、有大事有小事。我们要讲好开封故事,这些旧事和小事,也算是一种口味的调剂吧。要留住城市的记忆,要留住汴梁风俗风貌,要做到旅游与文化的融合,不一定都要复古还旧,传承乡愁也是一种选择。

责任编辑:刘薇薇